隐鸦

提笔欲描情深缘浅,两三句难述荒唐。
无需识我 ,识他们就好。

【独普】kiss me

*歌单十题最后一题想写一个普爷的故事,依旧独普感情线

*有恶友组,铁三角友情向

*应该不会坑

1.

  

  弗朗西斯站在他身后,撑着黑伞,注视着那坟墓和半跪下去亲吻墓碑的基尔伯特。

  

  雨不大,但是密的狠。基尔伯特全身已经湿透,银色头发服服帖帖顺在头上一如他的主人收起所有桀骜。

  

  

  附近很安静,比起墓园这里更像个园林,军马与兵器的痕迹被立在很远接近入口的地方,即使灵魂的守卫必不可少,但是也没必要离的太近来提醒一些不那么温暖的过往。

  

  矢车菊被放在墓前经受雨水洗礼,那点花香混在草木的气息里。基尔伯特深深的呼吸,把这些味道记在感官里,他站起身,视线细细描过墓碑上刻下的名字——腓特烈。

  亲父会喜欢的。身为家主的地位,拥有独立和绝对安宁的身后之地,没有闲人可以来打扰他。

  

  陪葬的还有些亲父曾经钟情的乐器,以及基尔伯特一起放入棺墓之中的年少轻狂。

  

  雨水滴滴滴滴打在伞上,弗朗西斯在他转身后上前一步,把手中的伞递过去。

  

  打湿的黑西服让日耳曼人显得更加削瘦,弗朗西斯离他一步远,陪他走到车边时开口:“他回来了。”

  

  基尔伯特抬眸看他一眼,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后沉默片刻,自然有人替他接过雨伞拉开车门,他点点头坐进车里,“是本大爷的意思。”是个陈述句。“巴赫有什么动作了?”

  

  法国人跟着坐进来,“不仅是他,卡洛琳,约瑟夫,还有不少,”他列举两个名字,“你知道,想拖你下来的人和家族都不少。即使你是腓特烈家主生前认定的继承人,他们也不能忍你准备动他们的蛋糕,更何况按规矩,路德维希同样拥有继承权,巴赫还是他的叔父。”

  

  接过他递来的毛巾简单擦拭还在滴水的头发,基尔伯特不以为意的点头,“料到了,本来就打算等亲父的葬礼结束再处理的。他们倒是先动作了,也好,给本大爷省了找借口的事。”

  

  弗朗西斯看他,目光晦涩复杂,“所以你为什么会把他弄回来?”

  

  并没有正面回答,基尔伯特过了一遍行程与前段时间美国人发来的文件,“阿尔那边已经准备好,去个人把交接做了就可以推行剩下的了。”

  

  法国人摇摇头,“你会被群起而攻之的,基尔,他们不会让你轻易剥出那块肉。”

  

  基尔伯特没有否认,他不自觉转动拇指上的戒指,弗朗西斯顺着他目光看了一眼,随后听见他微不可察的嗤笑,“那就试试,现在的贝什米特,也没有人有资格阻止本大爷。 ”

  

  贝什米特是个传统家族,有着铁血而陈旧的规矩,因此在维持家族长久稳定框架下,不管暗地里多少动作和利益纠纷,明面上没人会去试着挑战家主的权利。那些人动的心思也无非在规矩缝隙中对他的位置蠢蠢欲动。

  

  不是个容易事,早在几年前,亲父手中权利就不对基尔伯特有任何距离,成年礼那天,上一任家主就把权利纵容甚至共享就作为礼物交到基尔伯特手中。

  

  连同家主继承人这个身份一起。

  

  弗朗西斯没有再接话,按住额头的姿势清晰表明了他的思索犹豫。

  

  空气安静得不正常,基尔伯特抬高一旁的眉毛:“怎么?怕了?怕得话本大爷可以回去就撤回合同,阿尔弗雷德那边还有余力吃下剩下的合作,或者英国佬那边让点利也不是没可能。”

  

  弗朗西斯扶住额头压低了嗓子拉长音:“基尔——”

  

  “你知道哥哥不是这个意思。”他语气疲惫而担忧,“你现在太急躁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基尔伯特扬起嘴角,把头扭向对窗户的一面,“弗你糊涂了。本大爷向来是肆意妄为,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

  

  “好了,弗朗吉,本大爷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弗朗西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里面的情绪清晰可见,基尔伯特打断他准备开口的动作:“本大爷很累。”

  

  喉头一梗,弗朗西斯转头瞧那张侧脸,对方已经闭上眼睛,眼下点点乌青鲜明,还是把话咽下去,轻轻揉自己眉心。

  

  亲力亲为腓特烈家主的葬礼以及为了镇压家族里的蠢蠢欲动,他已经整整三天没有合眼了,在逝去与动荡的双重压力下,即使是外人的弗朗西斯也感觉到令人窒息的疲惫,更何况是刚刚失去至亲的基尔伯特。

  

  下车银发男人就径直上了楼,所有拿着文件的人都被他挡在了眼睑之外:“就算现在俄国佬挑了柏林的场子,也等本大爷休息完再说。”

  

  弗朗西斯摇摇头,朝着端上来食物的仆人摆摆手,抬腿朝厨房去了。

  

  

  基尔伯特被饿醒的时候已经是五个小时后了,长久疲惫后的深眠让大脑一片混沌,好一会才缓过来。

  

  思绪在慢慢回笼,大脑逐渐清明起来感官也更加鲜明,基尔伯特摸摸空空的胃部决定还是先起来吃点东西。他转头去看床头钟表,视线蓦然触及放在桌上的照片照片。基尔伯特缓慢眨眨眼,伸出手指拿起精致的相框,指腹细细摩擦过上面头发花白的人,眼里带着令人心惊的眷恋与悲伤。

  

  好像算好时间一般,弗朗西斯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目光掠过坐在床边的银发男人,走进去顺手关上门,“醒了?”

  

  背对着门,基尔伯特把手里的东西倒扣放下站起身,低头整理自己不服帖的衣服,“也不敲门,弗朗西斯你的法兰西礼仪呢?”

  

  盘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不满的声音,弗朗西斯慢悠悠地坐到对面去,开口嘲讽回去:“经验告诉哥哥,对于不讲理智的疯子,礼仪这东西只能是累赘。”

  

  

  长久未进食的胃囊被吸入身体的食物香气勾起反应,腹部有隐隐作痛趋势,基尔伯特也没有和他继续无意义对话,抹一把凌乱的银发坐到书桌边,伸手把盘子拉过来。

  

  完全法式的料理,也不需要去问更多的东西,基尔伯特低头专心对付食物,温暖的浓汤滑进食道安抚了身体。

  

  弗朗西斯一只手撑着下巴看他,“你打算让他住哪?”另一只手敲着桌面,不成调的节奏。

  

 咬下叉子上的肉,恰好的火候与柠檬汁酱料让它鲜嫩而甘美,法国料理向来享有盛誉,比起扰人的思考,基尔伯特更热衷于好好吃一顿饭,他回答的漫不经心而随意,“成年了自然该分出去住。”

  

  “他有自己的住处。”

  

  “那别告诉哥哥你还留个房间是打算监视他?”弗朗西斯扬起一边眼角,实际上,作为朋友而且拥有极高洞察力,他经常可以看出一些细节。

  

  基尔伯特抬起眼看他,刀叉相碰发出声音,“他也是从这个地方长大的,是贝什米特直系。”

  

  “本大爷在家里给他留个房间有问题么?”

  

  “没有没有。”轻笑从喉咙里淌出来,法国人声音华丽而优美,“毕竟他曾经是你最宠爱的孩子。 ”

  

  他偏过头,弗朗西斯顺着那视线去看,桌上放着一个相框。他不由有点好奇,又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先于弗朗西斯动作,他伸手将桌子上的相框面朝下扣下去,基尔伯特接着对付食物,

  

  “放在眼皮子底下,总比防着背后挨刀好。”

  

  

  

  2

  

  基尔伯特没有来接他,路德维希并不惊讶,他拒绝了属下接他回新住所的好意,一个人开车回了他上学期间的公寓。

  

  贝什米特家族拥有悠久的历史与底蕴,但是却并不刻板,至少腓特烈家主对他们颇为纵容,特别是对基尔伯特。

  

  在腓特烈家主那里,基尔伯特永远是最受重视的那个位置。而他对基尔伯特也足够重要,路德维希想起有人说过的,足以影响让腓特烈家主把他立为继承人之一。

  

  这一切大多因为基尔伯特。

  

  他的兄长曾经在这里住了三年,陪着他度过了大学大半时光。

  

  屋子里很干净,像是定期会有人打扫一样,灰尘没有沉积,也没什么所谓岁月沉淀的味道。

  

  一切的摆设都没变,包括他最后一次离开时放在书房桌上的钢笔,还有基尔伯特经常抱的小黄鸡抱枕。

  

  公寓向阳而暖气充足,基尔伯特喜欢抱着电脑和小黄鸡半靠在书房落地窗下一面晒太阳一面办公,时不时向书桌上看书写作业的自己看来,在他察觉看过去时候两个人对视,然后他会收获到一个比太阳还灿烂的笑容。

  

  桌子上一角摆放着几本书,几年前基尔伯特刚刚接触商业事务时候看的金融类书籍,路德维希把它们翻开,里面整整齐齐的做着笔记注释。

  

  基尔伯特拥有极好的运气,被家主偏爱的人从小拥有着最好的一切,刚成年接触的就是贝什米特最核心的事务,还有腓特烈大人亲自指导。

  

  有无数人艳羡基尔伯特,嫉恨着这一切,很多人明里暗里给路德维希说过些有的没的。只是他清楚,基尔伯特值得这一切。

  

  就像他会不眠不休专注的学习从没接触过的金融,经济,甚至人力调配事务,即使这些他都可以交给属下,这并不是一个家主所必需的东西,但是基尔伯特执着的选择去接触。

  

  只有了解才有资格做出决断。基尔伯特完美继承着德国人的严谨与执着,他还有着路德维希与腓特烈家主所缺少的狠绝。

  

  他可以轻而易举得到自己想要的,但是他也从不会放松去巩固自己需要的。

  

  这里每一寸空间都承载着回忆,长大的男孩子沉溺于回顾的过程。

  

  就像是小时候被带上正式的宴会面对眼神各异的人,捉住兄长的衣角,像是找到了所有的安全感。他的兄长,贝什米特最受瞩目的青年,身上永远有着骑士荣光般的光芒,可以挡去所有黑暗。

  

  “本大爷的阿西。”他喜欢这么叫,带着显而易见的骄傲。有时候拉长声音,挂着不符身份与年龄的幼稚。

  

  平日里的基尔伯特总是随性的,与年少者的一板一眼不一样,那就像个发光体,让人不自觉去追逐。

  

  路德维希还是看见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在卧室里,不觉自己一直挂在嘴角的弧度冷凝下来。

  

  公寓钥匙,属于基尔伯特的那把。

  

  

  

  弗朗西斯靠在车边等人,扶起第三个跌倒在面前的女士后他瞥见基尔伯特走过来,垂着眼独自穿过人流,眉眼间掩下情绪。

  

  他指间的玫瑰刺轻微扎到手指让他缓过神,再笑盈盈的把花送给面前的女人,听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

  

  “抱歉。”基尔伯特走过来,毫不留情的拎住法国人的领子,把他往后拉,“女士,我们赶时间。”

  

  “嘁,注意风度啊,新家主。”弗朗西斯朝着女人道歉,跟着上车后抚去身上沾染的香水味。

  

  德国人没有搭话,他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额头微微抵着手腕看不清脸。

  

  弗朗西斯坐到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弄完了?”

  

  基尔伯特沉默片刻后抬起头点点头,侧脸轮廓鲜明而眉眼冷淡,弗朗西斯感觉到久违的熟悉。

  

  这让他想起往日他们相遇的年纪,同样被扔进特殊训练营的青年时候。往事在眼前闪过,几年前青年容貌与眼前的脸重合,法国人觉得愉悦,于是缓慢的歌从沙哑喉咙里淌出来。

  

  发动机启动,基尔伯特扫过车前面放的文件,“先送你回去。”

  

  弗朗西斯撩开额头前的碎发微微点头:“嗯。”言罢从眼尾瞥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笑容:“真久违啊,完全真实的小基尔。”景色在窗外快速倒退,光影投在他们两个脸上一片斑驳,“那群老狐狸挑的人没错,路德维希是个足够让你撕下面具的存在,用他来对付你是再好不过了。”

  

  开车间隙基尔伯特手指顿一下,“你在说什么鬼话。”

  

  弗朗西斯笑起来没有戳破,把车窗摇下来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叼在嘴里,“哥哥可是把码压在你身上了,基尔。”

  

  “毕竟你可是腓特烈家主认定的嫡系。别心软啊。”

  

  基尔伯特闻言眯起眼睛,猛的踩下油门,“弗朗吉。”

  

  “本大爷不介意在半路先把你扔下去。”

  

  弗朗西斯耸耸肩把手肘靠在车窗上,自顾自的抽烟。

  

  跑车在一个路口停下,基尔伯特伸手推了一把身边的人,闭眼小憩的法国人睁开眼,偏头从车窗里看见外面一排的车懒洋洋打个哈欠:“嗯?这么快就到了啊。”

  

  “哥哥会让人把合同给你送来。”他揉揉眼睛把胳膊拿下来,外面等候的人适时弯腰拉开车门。

  

  基尔伯特点点头,等法国人下车后踩下油门。

  

  

  

  3

  

  贝什米特的历史中有固定家宴的记载,但可能哪一任家主厌倦了这种伴随着利益扩大而日趋虚假的活动,这个习惯被减少到可怜的次数。

  

  而这次是新家主吩咐的,在现下暗潮汹涌情况下。

  

  仆从得到提前的知会早就开始准备。美味的食物,典雅具有中世纪传承风格的装饰,以及几个在这个房子里出现不了几次的亲人。

  

  路德维希能记住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其中很多个他在这段时间也可以说接触甚多。他与他们寒暄几句,在或真或假的赞扬中保持得体的微笑,蔚蓝的眼睛里隐隐按着深沉的情绪,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虚与委蛇的交谈在基尔伯特出现时候戛然而止。他踩着长靴从楼上走下来,挂着张扬笑容,红色的眼睛扫过所有人。

  

  他们的目光有一瞬间相碰,没有半分停留。路德维希不可察的垂下目光,拿过旁边的酒杯,让酒精把喉咙堵住的东西冲下去。

  

  基尔伯特是个很好的家主,至少对于待客与虚伪的问候上他不会露出一丝破绽。

  

  在“其乐融融”的宴会进行中,基尔伯特随口询问起巴赫家大小姐的婚事,“听说芭芭拉之前已经与瓦尔加斯家订婚了?最近打算把婚礼办了?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惊喜 ”

  

  巴赫露出无奈的笑容,与一个亲和的长辈无二异,“两个孩子的私事,也不过是个旁系不成什么器,就没有太张扬,这不,事情准备的急急忙忙地,我家女儿前还在怪我呢。”

  

  “您谦虚了,本大爷可是听说了,克雷顿前段时间才接下几个新项目的管理。”基尔伯特举起酒杯:“不过这也才配得上芭芭拉,算得上郎才女貌,”

  

  对面头发花白的人有瞬间抿紧嘴唇,不过很快,那点异样就消失不见:“小女不成器,这也没办法,两个年轻人一见钟情我当长辈也只希望她们过好日子了。您抬举了。”

  

  基尔伯特只当没看见,笑容真诚,“届时本大爷一定会提前准备好礼物。”

  

  路德维希坐在主位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目光轻微偏移就可以看见无懈可击的笑容。

  

  本来便分明的轮廓因为愈加削瘦更加凸显,他与那双红眼睛撞上,映在浮在上层的笑意里面。耳边是他们另一个叔父的声音,“说来,您也该到结婚的年纪。”

  

  路德维希低下眼睑端起眼前的酒来,把涌起的情绪掩盖下去。

  

  基尔伯特还在喝酒的姿势,闻言只把唇角扬起来。

  

  “我们可听说,不少家族的大小姐钦慕家主已久。”基尔伯特一直是受欢迎的那个,不论是当初那个恣肆张扬的英俊青年,还是现在这个权势在手的贝什米特家主。

  

  错觉一般,路德维希感觉旁边位上的人目光落在身上,他抬起头,却什么也没捉到。基尔伯特已经放下酒杯,神色并无半分异样。

  

  众多视线聚集在最上位的男人身上,基尔伯特把手里的叉子放下,“本大爷可没有芭芭拉的福气。可以遇见一个这么好共度一生的人。”他抬抬手,旁边的女佣立刻上来把酒满上,也将路德维希已经空的杯子倒满。

  

  基尔伯特淡淡瞥过一眼那方向,不动声色得压低声音,“何况。”

  

  他抬起头笑举起杯子,“家主新葬,哪有这么快办喜事的道理,您说是么?”

  

  说罢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回应,抬头将杯子里的酒一干二净,站起身,“本大爷实在累了,就先失陪了,望各位尽兴。”

  

  银发的新家主转头离开,盘里食物还是完好,留下一众人围着餐桌陷入诡异得沉默。

  

  

  

  4 .

  

  宴会一向不是基尔伯特喜欢的,他以往就是能逃就逃,亲父也向来惯着他,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退路。

  

  香水与香槟的味道混在一起,因为家主的喜好没有过多的裸露出来的大腿与赤裸裸的欲望。

  

  衣冠楚楚的上流社会在酒香里博弈。

  

  身着半军制式礼服的基尔伯特闯入角逐场。许多目光从四处八方注视过来,基尔伯特扬起嘴角迎战,他是贝什米特家族的新家主,也是第一次以这个身份出现在这种私人性质宴会。

  

  谁都知道家主更替是个动荡期,没几个家族能避免。换血期也正是分得利益最合适的时候,基尔伯特闻到赤裸裸的利益味道。

  

  伊丽莎白走过来,基尔伯特掀起眼皮,伸手递给她一杯酒感谢她的贴心,他身边蠢蠢欲动想上来搭讪的人都退让开来。

  

  “好久不见。”手捏着高脚杯,基尔伯特在她手套上落下个轻吻,扬起嘴角,将那与生俱来的锋利藏起来,就像是一个绅士。

  

  伊丽莎白眨眨眼,与他对视两秒后扯扯嘴角,用他人无非探究的声音低声咒骂,“该死的,你这样让我很不习惯。”

  

  “你究竟这段时间经历了什么鬼,被附身了么基尔伯特?”

  

  基尔伯特正牵着她向人更少的区域走,捏了一下还没松开的那只手然后抬高眉毛,“嗯?本大爷以为,你至少会先夸一下。”

  

  穿着优雅衣服的女人毫不吝啬翻了个白眼,“夸什么?夸你现在越来越会这一套了?”

  

  “那群老狐狸真可以,把你逼成这个样子。”

  

  日耳曼人不满皱起眉对此反驳,“本大爷以前不会?”

  

  “你以前可没那么骚包。”

  

  基尔伯特好似认真思考一下,“你也知道,弗朗西斯那家伙最近一直在本大爷那。”

  

  “耳濡目染罢了。”

  

  “法国人?”两个人并肩在沙发上坐下,不远处的人好奇的视线被侍从挡开,基尔伯特看见伊丽莎白丝毫不淑女的的转转脖子,放松下来。

  

  “噢,可怜的小基尔,你可千万别在下次喝醉后踩着桌子蹦出来几句罗曼蒂克来。我怕我会忍不住捏断你的喉咙。”

  

  “在你面前喝醉?本大爷有几条命来作死?”

  

  收回打量会场的视线,基尔伯特看见伊丽莎白一脸真诚的担心:“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和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处那么好。”

  

  嗯?他反应一会发现她说的是弗朗西斯,回看过去,“就像鬼都不知道本大爷为什么会收到你这个差点小时候一锅扣死本大爷的女人的邀请函一样。”

  

  “还一个人开了几个小时车过来。”

  

  伊丽莎白正在扯领口的手顿了顿,“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

  

  手里的杯子放下来,基尔伯特表情陈恳的点点头,“前脚亲父拿下针对奥地利两个生意,后脚你一锅扣在本大爷头上,你别说你有骑马时候习惯带个锅打拍子?”

  

  “本大爷信你个鬼。”

  

  他成功逗笑了伊丽莎白,完全扔了形象二字的女人拍拍他的肩膀:“别那么记仇嘛。”

  

  基尔伯特耸耸肩由她靠着,闹完了也收了随意的神色,顾完四周大概也能看出些端倪,“怎么突然想着找本大爷?”

  

  “听说你那里不太太平?”是伊丽莎白的风格了,单刀直入。

  

  基尔伯特抬高眼角,习惯性调侃,“手不短啊。”

  

  伊丽莎白拧了他一把,让德国人脸上的笑出现一丝裂痕,“好吧好吧,也没什么,你应该也听说了,巴赫和瓦尔加斯的事。”

  

  “说是联姻?还来头不小。”伊丽莎白得到他点头的确认,抿起嘴,“看起来贝什米特真的是要有个大动荡了。”

  

  基尔伯特随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她,“怎么了?你这边出什么问题了?”

  

  伊丽莎白动动眼睛,顺着那个方向,基尔伯特视线落在一边被许多人围拢着的人,在那人领口边缘发现一个不怎么让人高兴的标志,慢慢眯起眼,“俄罗斯那边的人?”

  

  伊丽莎白眼里的尽是肃然,“是,安德玛派的人找来的合作者,据说跟北边上层有些关系。”她不动声色抬手又拿了杯酒,恰好那边的人少了些许,更近的人露出来,是基尔伯特并不陌生的几个面孔。

  

  “来头不小。”及时收回视线,基尔伯特将纷杂的视线挡在脑后,“他们盯上哪块了?”舞会开始了,音乐声把整个大厅遮盖住。

  

  伊丽莎白把手放入他的掌心站起身,“除了在几个合同上动动手脚,还没什么别的动作,不过重要的是,这个人可能还和伊万有点关系。”

  

  微暗下来的光将基尔伯特眼里的情绪盖住,伊丽莎白捏捏他的手,无声提醒有瞬间僵硬的男人。

  

  “伊万。”基尔伯特微不可察的从嘴里吐出这个名字,伊丽莎白借着舞向前一步在他耳边低声说道你,“罗德里赫前几天写信给我说起,俄罗斯在他那边的资金抽调不小。”

  

  “我们怀疑是不是他们有什么目的。”

  

  基尔伯特身姿笔直,带着训练的痕迹,骤然低头笑起来,“最近盯着本大爷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啊。”

  

  “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们。”伊丽莎白这么说,基尔伯特抬起眼看她。

  

  “虽然现在我们两个实力不比你们,但是到底也有点底蕴。”

  

  很长时间以来,基尔伯特都可以做他想成为的样子,他身后有足够的支持让他随心所欲,不需要伪装自己,不需要欺骗别人。

  

  “本大爷可以处理。”他笑起来,像以前一样,“谢谢。”

  

  现在他戴起了面具,站在直面风暴的位置,骨节笔直而锋利。他可以是最随性而张扬的基尔伯特,备受腓特烈信任与纵容的继任者,也可以是铁腕冷血的决策者,优秀的贝什米特家主。

  

  伊丽莎白撇撇嘴,“我们和贝什米特还不少,还是你这蠢货比较容易剥削。”

  

  红眼睛垂下去,落在身上挂着的铁十字上,基尔伯特声音极低,“本大爷不适合这个位置。”

  

  伊丽莎白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视线直直与他许久,抿抿唇,“但是你现在是。”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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